仿佛一场梦,梦里梦外,惊魂未定。 他那么小,两个手掌就快把他合住了。鼻子和身上插着管子,各种传感器的线贴在身体上……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努力,不哭不闹,蜷缩着,偶尔还露出坚强的笑容。而我,触碰不到他柔弱的身体,在地球的另一侧,无数个不眠夜。 不是梦,不过是昨天。 而此时,我抱着他结实的身体,看着他清澈的眼睛,那里仿若有星辰大海。 他一笑,房间便亮了起来。 痛之彻,悦之深,不过都是真切的现实之境。 总有些不曾预料,会陡然而至,而命运编织的网,逃不过,却也不会被困住。 哪怕一路跌跌撞撞,风雨过后,也有阳光热烈。
其实对于要宝宝,我最初是非常佛系的。 婚后第二年,有个月试着没避孕,却发现有出血。不是经期的量,日子也对不上,这才想起用试纸查:双杠! “先兆流产”。医生的判断让我吃了一惊了。要知道,孕前检查各项指标都很好,难道,真是自己作的?刚好那段时间特别忙,加过几个通宵的班。 医生建议保胎,地屈孕酮天天吃。我开始完全卧床,因为一下地走动,出血量就会增多。 5周时查到有胎芽,HCG翻倍一直到9周时都还好。但12周产检,医生的话却好似晴空霹雳,“胚胎停止发育,赶紧做人流吧”,还说胚胎组织被子宫吸收,很可能10周时就已经胎停了。 脑中一片空白,完全没有思想准备。前一阵,持续日久的出血几乎没了,我和奕还很开心,以为曙光在前。 医生建议我去某著名专科医院做人流,还帮我联系了那里的一位主任。 第二天就上了手术台。至今还深切的记得那种痛,刻骨铭心。 还在手术中,我竟有意识了。半睡半醒,听见医生说,“哎,又是个保胎没保住的,一看就是保胎保久了,太难做了。” 又有声音说,B超有点看不清。 锥心的痛,排山倒海般袭来,我忍不住大叫,麻醉师才发现我醒了,又补了些药,我又昏睡过去。最后,我的手术时间是其他人的两倍。 后来才知道,保胎药用多了,会导致胚胎组织附着在子宫壁上,不容易剥落。而我从孕25天到手术前两天,一直在服黄体酮。 候诊时有个孕妈,一看也三十好几了,那一队人中,只有她一直在默默流泪。她的眼神似乎是空的,又一眼看得到悲戚。旁边的人说,她怀着6个月的双胞胎,结果脐带绕颈,宝宝停止了心跳,只能引产。 我不知道,更应同情别人的不幸,还是为自己难过。从来,都没把生孩子这事想得有多难,直至被现实啪啪打脸。 很长时间,为这次流产深深自责,认为就是自己一手造成:作息不规律,怀了没及时发现……这个心理,经历了后面更多的事才渐渐平复。 见过了那么多姐妹胎停,有的因唐筛高龄引产,有的剖腹产前消炎药过敏……才知道,要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多么不易。 生育这一程,原本就充满波云诡谲,太多不测,也太多非努力能为之。 不放弃,也许就是我们唯一的武器了。 怎么也没想到,等待我的还有另外三次手术。 刮宫手术后几个月,又怀了。不过一开始情况就不妙,子宫内膜太薄,HCG翻倍也不好,一周后没有任何医疗干预,就自然流掉了。 这两次流产后,我开始监测排卵,排卵一直正常,而子宫内膜却始终没长起来。 去医院做了进一步的检查,诊断结果是:子宫内膜粘连,中度。医生问,“刮宫手术后有没有吃补佳乐或芬吗通类的药物,21天,帮助恢复子宫的。”我摇摇头,她一脸诧异。 医生建议做宫腔镜检查和内膜分离术,又一次全麻,术后吃了好多止疼药。当晚留院观察,头痛欲裂,呕吐不止,狼狈不堪。 又一次躺上了手术台,好在术后,主刀医生说效果还错,粘连部分都剥离开了。哪想到,一个多月后复查,剥离处又粘连了,再一次手术。 复查时,我多了个心眼,挂了另一位老专家的号。医生面相和善,语气却不容置疑,“别再做了,子宫肌底层如果有损伤,恐怕很难恢复。” 等身边的学生不在时,她给我写了一个名字,是某综合医院的专家,让我去找她再看看。 两个月后,我又躺上了另一家医院的手术台。这次术后复查也做了宫腔镜,刚好医院引进了新设备,痛感轻了太多。专家拿着宫腔镜结果,似乎对我很有信心:“恢复的不错,可以自然怀孕。” 一年里三次手术,还是给身体带来了影响。我出现了血压低,心率慢,还总有头晕头痛,而子宫内膜的厚度始终很差,最好时也只有0.6。 从这伊始,改善生活方式、中医调理,无论我怎样努力,再也没怀过。 有时,我会想,没有孩子也会幸福吧? 我会无数次想起第一次刮宫手术,如果医生多问问病史,再谨慎些,如果术中硬件够好,不会连B超都看不清,也许对子宫的伤害不会这么大? 可是,时针又哪能往回拨呢?
从第一次怀孕到现在,3年了,一次次失望让我对求子已是有心无力。“顺其自然”,这个貌似完美的托辞,成了面对长辈问询,兵来将挡的护身法宝。 回到深圳后的一周,最疼我的奶奶走了。她的临终嘱托让我再无法逃避,我没权力向命运屈服了。我开始疯狂地搜索海外试管的机构。 38岁,试管也许是捷径。我想自己试,奕却出奇的冷静,“我们年龄都大了,你子宫条件又不好,真有啥既伤害身体,又耽误时间。这个风险不值得冒,咱们试试爱心助孕吧。” 是啊,试管只解决有合格胚胎,但着床后,还有漫长的路呢。 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爱心助孕的途径,综合考虑下来,我和奕的想法趋于一致:东南亚和国内,法律上没有保障;乌克兰政局不稳定;美国路途远,倒时差麻烦;日本更便利。 接触了日本英医院,医疗助理给我的印象不错,她话不多,和我还挺契合。再说,有爱心助孕的日美方案,更没什么可犹豫的了。 2017年秋,奶奶去世后三个月,我踏上了赴日的试管之旅。 首诊医生是日本英医院的盐谷院长,他同意我们选择代孕,原因很简单,宫腔镜显示子宫内膜情况不太好,自己怀确实有风险。其实,早该停止无谓的尝试了,清醒认识身体,寻求更稳妥的路才是正途。 我的血管细,抽血时很难一下找准,护士一个劲地说抱歉。在这里,你的感受是被重视的,这点和国内太不同了。 这之后,直到2018年2月,我去了4次日本。每次取卵数几乎都在两颗左右,但有三次都得到了通过PGS的囊胚,这对高龄的我,算不错的结果了。 日本的就诊,似乎一切都很顺,不过半年,已经进入到代孕环节。那时并不知,貌似平静的海面上,其实还有暗流汹涌。 对于爱心妈妈,我的期望是:有工作,有保险,白人。我想,有前面两点,会保证爱心妈妈的生活环境好一些。但这样,其实可供选择的人并不多。 联系了两家代孕机构,众里寻她。一天,一家公司发来Linda的资料,约了视频。她很年轻,二十四五岁,话不多,最深的印象,就是她五官精致,称得上漂亮。 资料上显示身体有点小问题,医生判定不影响。我并不确定,是否再次犯了大意的错。但后来,确实出状况了。 Linda在服务业工作,常常需要上夜班。看出我的迟疑,她解释道,“我工作快三年了,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物钟。”想想,似乎也说得过去,她只是在美国过着中国时间,小家伙回家不用倒时差了。 她和男友一起生活快十年,育有两个孩子,只是没结婚。 签下协议后,我都是通过中介与她联系,想着尊重她的隐私。其实是自己多虑了。 孕3个多月,Linda去产检,主动给我发了B超图片、宝宝心跳的音频,我们才单独加了微信。其实,她挺好沟通的,人不仅美丽还很善良。 孕5个月,有出血,医生建议她保胎。心提到了嗓子眼,除了及时给助孕机构打增加的费用,我什么也做不了。 那段时间,总睡不好觉。怕手机响起,有什么不祥。 坏消息还是来了。孕30周,羊水破了,紧急送到了市中心医院。两天后,说已经控制住了,情况稳定,医生也比较乐观。 我稍稍放下心来,只祈祷Linda 能坚持到34周,这样孩子能基本发育好。 曾有朋友的孩子早产,妈妈在家里焦灼不安,爸爸每周才能去见医生两次,透过玻璃窗只看得到一列列保温箱,宝宝在哪里都找不到。 不要再经历什么不测了。“宝贝,平安!”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无数次。 孕32周的一天晚上,突然飞来一条信息,“孩子已经生了,医生说宫腔感染,只能马上剖腹产。”我当时就蒙了。 太突然了,脑袋里闪过无数个要办的事。我和老公当下还去不了,火速给我父母订机票、酒店。两个老人不会英语,我心里更忐忑。 很久以后,这一幕是妈妈悄悄告诉我的。 当时,他们心急火燎赶到医院,宝宝在NICU(新生儿重症监护室)的保温箱里,身上布满了管子。 妈妈的第一感觉是,“天啦,他太小了。”爸爸看了一眼,就出去了。后来见着妈妈,他叹了口气,“能挺过去么?”。 事实上,爸爸在出院前一周都不敢碰宝宝。他真的担心,会碰坏这个小生命,因为他实在太小,太瘦弱了。妈妈说,当时宝宝的脚腕也就跟自己的拇指一般粗。 儿子的出生纸上,记录着: Weight 4lb 5oz 46 centimeters long 换算过来:1.94公斤,46厘米。 而老人传递回来的,都是让人一点点宽心的消息,“这里的护士多好啊” “医疗设备很先进” “宝宝今天喂了不少奶”“今天又冲我们笑了”。 我彻夜失眠,心乱如麻。宝宝有没有别的风险,谁也不敢确保。 整个过程中,爱心妈妈经历了什么,用过哪些药,全然不知。而为什么导致早产,我并没有多问,事情已经发生了,怎么守护好宝宝才最重要。 美国有一个福利组织,针对进入重症监护的患儿,他们会主动联系家属,提供非常便宜的住宿、往返医院的免费交通。 原本给父母定了酒店,结果去看了医院安排的住处,条件挺好,提供免费食材,一天才20美金。住了一个月,结账时工作人员说,住宿费都可以申请免掉,爸妈婉言谢绝了。
幸亏是选择了在美国英医院进行代孕,这之后,无数次回想起这段经历,我都感恩当初这个选择。如果是医疗条件有限的国家,谁知道等待的会是什么? 美国提倡家人陪护,NICU是独立的房间,爸妈可以在那里呆一整天。而医院硬件、软件的条件,都让他们再三称道。 思念如春天的草,疯狂滋生,而夹杂的各种担忧,又让人心里七上八下。 儿子的情况让人揪心:刚出生时上了呼吸机,严重贫血。医生说,很有可能听力会受影响。 出生后一周,保温箱可以偶尔打开。再过几天,允许抚摸他。两周后,撤掉保温箱,外婆可以把宝贝抱在怀里了。
生命的力量真让人惊叹,小小的他,曾那么努力,挣脱了所有的羁绊,就为健健康康地奔向我们。 Linda一直提供母乳,直至宝宝出院。以鼻饲的方式喂奶,持续了一个月。事实上,能否出院,就是看他能否自主吸吮。而这些背后,是每天几万美金的高昂费用。 “卖一套房吧,差不多就够了”。奕对我说出这话时,我其实已经盘算过了。谁也不知道宝宝会在医院住多久,十几天时,医疗费已高达45万美金。 四处打听,托朋友找了当地的保险经纪人,结果竟然是可以买保险。这得益于奥巴马执政时的政策,孩子出生后,即使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,依然可以买保险。 我买了保险,每个月保费400美金。最后出院时90万美金的费用院方打了半价,保险公司承担了绝大部分,我们只支付了4000美金。 助孕机构和爱心妈妈的选择同样重要。 儿子在NICU整整住了一个月,从鼻饲、自己吸奶嘴,到出院时可以喝10毫升的奶了。 原本希望多观察几天,毕竟撤掉鼻饲才2天,但院方说指标达到出院标准,也希望病房能腾出来给别的病人。 好在出院前各项检查正常,包括听力。我们提供了日后做体检的预约单,接宝宝的安全座椅送到医院做防震检测,所有这些程序走完,才被允许出院。 下一个目的地是洛杉矶的月子中心,要飞2个小时,院方提前准备了差不多两倍的宝宝用品:奶嘴、尿不湿、水奶等,让我们很意外也很感激,送我们出院的护士还流泪了,不善表达的妈妈也紧紧拥抱了她。 我见到儿子时,他已经情况稳定了。走进房间,他还在睡觉。轻轻碰到他的小手,那么漫长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化解。突然觉得好幸福,此时此刻,如此真切,他从我的梦里来到了眼前。 以前会隐约觉得,有了他,生活会有一些变化,而现在,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。 大部分时间,他很安静,非常非常安静。除了睡觉就是喝奶,不哭不闹。现在回想起来,他那时还是太虚弱了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。 直到3个月后,儿子才活跃起来,变成了好奇宝宝、运动宝宝。五六个月时,他的成长指标达到同龄的中等水平。 在美国的时间,我忙着办各种证件,跟月嫂学习照顾宝宝,然后就是疯狂采买。对代孕宝宝来说,水奶太重要,回国时,水奶装了几大箱。
如今,儿子13个月、20多斤了,非常健康。你看着他,就会看到人性最本真,纯朴的东西,不由得会被打动,心生喜悦。 也正是因为儿子,我和奕坚定了要二宝的决心。我想给儿子一个妹妹,还须努力。 2020年1月,第5次去日本取卵。这次空手而归,也许真有点年龄不饶人了。本来打算接着再去,却因为疫情搁置下来。 也许别人看来,我们真是不怕折腾,可我想说的是,最美的莫过生命,没有什么,能阻挡迎接生命的行程。 这一路,那么多曲折、不顺,就这么不停地过五关斩六将,支撑我的,就是从来没动摇过的信念:我要有个健康宝宝,和他一起生活,陪他一起成长。 我的儿子,曾经那么顽强地努力过,作为妈妈的我,也不会轻言放弃。 ✎ 本文来自英妈玮口述 · 资深媒体人素树撰文 图片及视频授权YingIVF唯一使用 ♡ 欢迎转发分享 · 传递爱的力量 更多疑问,请垂询日本英医院医疗助理Sally 联系电话:138-1181-6303(也可以搜到微信哦) 微信号:Yingivf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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